奥本海默——科技、政治与道德的博弈

忍着没去上厕所看完了《奥本海默》

September 3, 2023 via CLOUDUH

奥本海默——科技、政治与道德的博弈

好久没有正经地写影评,没有系统的方法也没有全面的复盘,字数可能不多,但是都是自己能够捕捉到的感受,记录下来,希望自己未来能够多看几部好的影片,给自己的乏味的人生添些趣味。

如果让我去刻画适合看这部影片的人,我会这样描述:接受过一定教育的知识分子,从事理工科的学生或者工程师,对于二战历史有一定了解和兴趣的人。如果你奢望通过这个电影看到震撼人心的爆炸画面,或者寻求毁灭的刺激感,那这部电影肯定不适合你。它更像是一部纪实的电影,在历史的基础上加入了艺术化的手法,通过人物内心表达和松紧有度的节奏,深刻地讨论战争、科技、政治等内容。总之,我认为不能用一种大众商业片的视角看待这部电影,因为他的受众群体可能不多,绝对不是情侣约会或者合家娱乐的首选。

如果说在观影前要做什么准备,我觉得最需要注意的是,观影前要保证足够清醒的大脑,在进入电影院前和观影时控制饮水,否则你的膀胱会被三个小时的变态时长无尽折磨。除此之外,如果你对二战的历史背景(主要涉及德国闪击波兰到美苏冷战之前)没有一点了解,建议最好还是做一点点功课,否则三条不同的时间线可能会把你搞懵。如果你希望在观影的时候获得更多的呼应感,那提前去研习奥本海默的生平可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个人文化有限,对于奥本海默本人的生平和美国历史没有足够的了解,所以我的陈述更多地会放在对于原片的看法中。

在得知此电影要上映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想起的是《决战中途岛》,因为无论是所处时间还是其在美国二战史重要程度,都是相当的。中途岛之战浇灭了日本称霸太平洋的野心,原子弹则彻底震慑了轴心国,大大推动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观影之前,我其实很害怕《奥本海默》变成同样的主题,变成美国版的《建国大业》,整篇去刻画研究之艰辛,胜利之不易,国家之荣耀。但是诺兰没有让我失望,更甚者,我觉得这部影片是一部对于美国政府的一种嘲讽。

电影分为三个时间线来陈述,我将它们分为:施特劳斯的政治故事线、闭门问询会的道德故事线以及洛斯阿拉莫斯的科技线。有意思的是施特劳斯线的画面都是黑白的,与其说诺兰为了让观众更好地分清,我更愿意相信别有用意。这种叙事方法可能会让观众一开始一头雾水,但是只要认真思考跟上节奏,你会发现所有的时间线安排的恰到好处,最终收敛于施特劳斯的败选。这种安排也是为了输送一种批判和讽刺的意思,用宏大的科技建设与颇具技巧的问询博弈,来烘托出美国政客的不择手段和肮脏。有人觉得最后竟然没有平反奥本海默的冤情,感觉看起来有点可惜和不爽,但是我觉得,对于饱受道德折磨的奥本海默,被禁用安全许可,没有进入氢弹研发任务的牢笼也算是一种合适的安排了。

朋友说,感觉原子弹爆炸之后,后面政斗的情节有些衔接不上,感觉删去可能会更好一些。诚然,倘若以常规的观影习惯来看,如果在三位一体和广岛长崎爆炸后就结束影片,不仅时间合适,情节上可能也不会拖沓。但是这个电影更像是一个纪实的纪录片,尽可能还原奥本海默真实的生平,然后去服务于影片的宗旨:去讨论科技和政治的纠缠性。后续大量的黑白线部分会与前两个小时波澜壮阔的建设史大相径庭,但是不可否认,它是影片核心价值传递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刻画奥本海默在道德、科技和政治观点的核心内容。我相信,三个小时的时长在商业推广时绝非易事,在大数据面前,投资方可能更愿意选择更短更精华的版本。它在经过导剪和商剪,仍然能以三个小时的时长呈现在你的面前,是有他的道理的。

我仿佛特别钟爱那种历史的宏大感,洛斯阿拉莫斯的筹建过程中,奥本海默与格罗夫斯一起从零开始组建团队的感觉让我分外兴奋。无论如何,通过宏大背景汇集力量一起办大事的使命感仿佛始终存在于我的血液之中。再到中间三位一体的实验之前,在按下引爆按钮的那短短几分钟内,心也跟着急促的小提琴声揪了起来。当然,抛开主观因素客观讨论,在原子弹研究过程中的节奏把控,不管是玻璃缸里面的弹珠还是引爆时的哑音,都能很好地将观众带入进剧情中。

最让我感到震撼的,应当是在向日本投下原子弹后,奥本海默在木质阶梯教室的演讲。美国佬的欢呼雀跃与奥本海默的木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导演通过模拟原子弹爆炸时产生的强光和皮肤组织剥落来增强画面的刺激感,满耳听不到任何的人声,但是却能听到一众人重重敲击地板的声响。将奥本海默内心的道德愧疚刻画的淋淋尽致,这也完美衔接了后面奥本海默一举成名后坚决支持“把野兽锁紧笼子”的剧情。没用一句话一个字,就把奥本海默在自己的“杰作”完成的那种复杂状态描述了明明白白。

我也没有多少墨水,仅凭着观影后的记忆也就能写这么多。全都是即兴发挥,也没看过任何其他的影评,除了内容之外如果让我在称赞一下的话,那么本片的选角导演和化妆师应该要加鸡腿,演员和各位历史上的物理学家都非常相似,是下了很多的功夫。

有意思的是,2022 年 12 月 16 日,美国能源部长下令撤销 1954 年吊销罗伯特·奥本海默安全许可的决定,这意味着,奥本海默所受的争议从电影制作之时,彻底地消失了。